风起时

要理性,要自由

《回忆》——念念不忘,再无回响(恋与制作人同人)

许×悠×白

长刀预警,失忆梗

共分五个章节,全文20000+,以下为第二章

一天更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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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*

“小韩,案件进展得怎么样了?”

“报告白警官,案件进展得很顺利。两个月前的218华锐枪击案,他们出现的疏漏为我们提供了很多线索,而所有的线索如我们预测的,都指向了B.S组织。但我们仍未得到直接证据。”

“出现疏漏的原因,分析清楚了吗?这个组织作案一向滴水不漏,怎么这次会出现这么大的失误?”

“我们分析了现场的子弹痕迹和监控录像,初步判定他们的主狙击手缺位。”

白起皱眉。主狙击手在大型枪击案中起着极重要的作用,怎么会无故缺位?

“我等会去局里一趟,看看你们说的线索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关于我前几天说的,色盲的事?”

“啊,我们小组去调查了。B.S组织的领导之一Ares似乎是也个色盲。但……单凭这点,我们还是无法确认他与重点嫌疑人许墨是同一个人。”

“好。”白起利落地披上一件外套,拉开门:“我现在过去——”

一声短促的惊叫把他吓得手一抖,挂断了电话。

在女孩出院之后,白起以方便照顾她为由搬到了她家的对面。

而此时他无比庆幸自己决定的英明。

她呆呆地站在门前不知多久。在白起开门的一瞬间,像是忽然被抽离了某个梦境,踉跄地退后几步,细瘦的身子狠狠撞上了门框。

白起慌忙上前扶住她。

总是迷迷糊糊的。他无奈地想,果然还是需要别人照顾。

女孩的目光却越过他的肩膀,死死盯住某处。他顺着望去。

是自己房门上的门牌号码吗?他有些疑惑。

“我……又走神了。”她回过神来。

她望着白起的眼睛。

她的眼中像有一潭破碎的月光,脆弱得令他动容。

“白起,你住的那间房子,之前有住过别人吗?”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做泡芙,装盘,拍照,修图,滤镜,发朋友圈。

果然,十分钟不到便得了满屏的夸赞。

我喜滋滋地将手机塞进衣兜里,转身看着满桌各种口味的泡芙却发起了愁。

如何处置,这是个问题。

我的目光忽然飘向了房门。

对面似乎搬来了个新邻居?

我扣了扣对面房门。

门很快便开了。

我努力掐出甜美的嗓音:“你好,我是住在对——”

在终于看清门后站着的人的那一刻,我顿时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。


眼前人淡紫色的眸子似笑非笑,丝毫不见生地从我手里提走袋子。

“谢谢你的心意。”

他侧身让我进门,而后微微俯身:

“真是,好久不见。”



***

我在波罗的海边第一次遇见他。

彼时绛紫色连绵的海水上闪烁细碎迷离的光影,一切如同置于幻境。他站在海边一块暗色的礁石上,在我仰头的瞬间正好低头——

雀鸣猿啸,孤雁断鸿,涌浪翻滚,一眼万年。

他一个清冷地如从水墨画中走出的人物,却偏有一双与海水的绛紫色相似的如从油画中摘出的眼睛,其中有紫罗兰花兀自开放。

有些人,只要站在那里,就算什么也不做,便有令人惊心动魄的魅力了。

我莫名地想起一首诗——如果 这一刻停止,我可以 舍弃自由。


接而的日子里,处处有他的身影。

是在夏宫落日的余晖中,他陪我走过地上密匝匝的树影。是在谢尔盖夫小镇,我们穿行过座座童话般的教堂。如鸽群掠过莫斯科的天边般迅疾的,两个多月的游学时光一晃便过去。

我最后一次约他在波罗的海旁见面。这大概是源于某种矫情的仪式感——在哪里开始的,就该在哪里结束罢。

海上的雾气迷迷朦朦,天际的几抹暗色沉沉压在心头。竟应了句“念去去千里烟波,暮霭沉沉楚天阔。”

我正欲开口,他却突然微微倾身,牵住了我的手。

于是直到分别,那句“我明天就要回国了”终于还是说不出口。


我并非没有起过留在他身边的念头。但飞蛾扑火的勇气下,万幸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拉住了我。

我深知他大概只把我当做有趣的消遣了。若是真心,怎么会与我畅谈诗歌与历史 却对自己的身世背景闭口不言;怎么会随口而出电影里撩人的情话 ,而关于自己的真心何处却沉默到无言。

这样浪漫到虚幻的人,不属于我。

我到这美好里走这么一遭,即使留恋,也终究是要回到我鸡飞狗跳的大学日常中去的。不像他,似乎生来就属于这里。


第二天清晨,我坐在飞机上,怔愣着看着手机通讯录上他的名字,终究没有按下去。

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他因我突如其来的离开而或失落或愤怒的语气。况且既然可能一生都不会相见,那这段有些无稽的感情就干脆在这里断个干净。

“小姐,飞机即将起飞,请关闭您的手机。”空姐笑容可掬地走来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将他的名字移入黑名单里,关掉了手机。


飞机前的小屏幕正在播放电影,是我与他一同看过的,《赎罪》。

“Oftentimes what blinds us from the truth are not the lies, but our own ego.”

那时我自然没有意识到,那个我自以为再不会相见的人,将成为我绵延一生执念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***

白起将女孩扶至沙发上坐下,答道:“抱歉,我不清楚这里之前住过谁。但我会去调查。”

女孩子蜷缩在沙发的角落。她的脸色因方才的惊吓而有些苍白,定定坐着时,像一尊精美的瓷器。

她向白起浅浅地笑着:“谢谢你——一直以来照顾我。”

“我说过,你不用说这样的话。”


他动作熟练地沏一杯茶。热水倒入壶底,氤氲出腾腾的热气。

“白起,”她犹豫了一下,轻轻问道: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?”

为什么呢……他勾了勾唇角。

情自彼时起,一往而深。


高三的白起站在拐角的暗处,望着窗外落满一地的银杏叶发呆。

转弯处忽窜出一个身影。来不及避开便重重撞上了白起的手臂,一屁股摔坐在地上。

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。她手上的资料散了满地,手臂被擦红了一片,在跌倒的一刻眼中当即闪出泪光。

但她一句疼也没有喊。在白起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已经利利落落地将地上的资料拢成一叠,一面干脆地站起,一面笑着道歉:“哎同学实在对不起,有没有撞伤——”

在对上白起眼神的瞬间,她突然“呀”地一声跳开:“这不是传说中的附中之花——呸,之星,白起学长吗!”

白起的耳朵红了,而女孩见状就又笑。

那个张扬明媚的笑容,他一直记了很多年。


但不知何时起,他便再也看不见那样灵动的笑颜了。

他看见她以制作人的身份在电视屏幕上谈笑风生。她礼貌地笑,温柔地笑,甜美地笑,却唯独不是他回忆深处那般无忧无虑的样子。

他问过自己为何没有守护好她的笑容,该怪自己没有坚持,或怪她遇人不淑。

终究没有答案。

而如今似乎回到了空白的原点,那么是否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。


白起只是想为她挡下所有纷争与痛苦,想让她变回象牙塔里那个不谙世事天真明媚的女孩。仅此而已。

毕竟那个笑容就是他整个青春的执念。


***

“没有什么。”白起笑道:“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。”

他将沏好的茶递给她。茶叶在清浅的淡绿中沉沉浮浮,暖黄的灯光打在其间,温暖缱绻。

她又怔了一瞬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他侧身让我进门,引我在沙发坐下,递给我一杯茶。灯光照在淡色的茶上,铺展出盈盈的绿意。

我战战兢兢地接来。

尽管在进门时我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——我与他无牵无连,一声不吭跑路就算不好,也绝不是多大的罪过。

但当我看见他脸上有些委屈巴巴的神情时,所有理直气壮的心理防线瞬时崩塌。

“你将我一人丢在那海边。”他的语气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。

我喉咙一阵发紧,觉得自己真是突破了人类底线的渣。

“那什么,对不起啊……你听我解释一下?”

但一番琢磨后,我发现我并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。

气氛陷入了极其尴尬的沉默,我愧疚得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。

“你说完了吗?”他突然开口。

我后背一阵发凉。

“既然事情都这样了——”

要完。这是要找我赔偿精神损失费?

“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?”

我:嘎嘎嘎?


我震惊地抬头,正巧看见他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我,眼中染着些作弄人的笑意。他眼尾长而微微上翘,俨然一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模样。

可怎么便祸害到我头上了呢。

我,一条从小以女流氓著称的汉子,无端端就红了脸。


***

他看着女孩红着脸跑出门去。良久,唇边仍残存着一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。

笑意却在手机响起的顷刻间消失殆尽。

他接起手机,语气冰冷:“任务顺利,实验体Quean没有怀疑。”

“好。”对方笑起来:“Ares,不愧是你。”


指甲狠狠地掐入肉里,他挂断了手机。

是的,我是Ares,他想。从来都是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她终于接过茶杯,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茶水,睫毛因灯光的照射而在眼下投出一片深色的扑扇的阴影。

她无意识地紧紧捏着杯把,手指的关节因用力而有些发白。

没有人说话。

白起实在不喜欢这种有些暗潮涌动的气氛。


“白起,我们出去走走行吗?”她有些虚弱地笑:“这里闷得慌。”

他几乎是松了口气。

“好。”


***

是春夏之交的夜晚,空气湿润而缠绵。夜色如暗色浓墨般蔓延,月色像清澈河水般流淌。

她走在路灯下,安静地像一个影子。

自她醒来白起便有这样一种感觉——她是戴着面具的,一颦一笑都有着某种微妙的克制提防,似乎把真实的自己深深地隐藏起来了。


他犹疑了许久,还是开口:

“你其实可以更信任我一些。”

“对不起,自从失忆后我总是会有一些提防,对所有人。”

“以前我便对你说过 : 所有人都可能会害你,而我是最没有可能的那一个——我以性命承诺。”

她的手指轻颤了一下。

她缺的,一直都只是一个像这样的炙热坚定的承诺罢了。



“我最近总做相似的梦。”静默了许久,她说。

他看着她。

“我说不清楚具体的场景,”她继续说着:“只记得是个有着金属质感的梦,像是一盏白炽灯直直地打在眼上……”她努力地比划。

“仪器滴滴地响,还有机器轰鸣的声音。”

是的。机器轰鸣的声音与尖锐的滴滴声夹杂在一起,压抑而杂乱。

其实还有——

还有额上一点微凉柔软的触感,唇边几个破碎含糊的音节,与耳边不知谁的喑哑的声音。

——“对不起……”

每一次想起,胸口都发闷得厉害。

但关于这些,她下意识地选择隐瞒。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眼前的场景渐渐模糊,意识如烟雾般丝丝缕缕地漂浮。

我模模糊糊地感受到有人将我横抱起来。

我用尽全身的力气,去换一个答案:

“为什么……”

我的声音被淹没在身遭杂乱的噪音中。

他沉默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他并没有听见我的声音。

但在我完全失去意识前的片刻,我听见了他的回答——

“我的答案,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你了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“白起,我一定经历过很不好的事情吧。”她说。

夜色沉沉,树影瞳瞳。

“我当兵时,右臂曾受过很严重的伤,痊愈的机会很小。当时教练告诉我,”他缓缓道“当你把伤口忘记时,就等同于它已经痊愈。所以你的失忆其实更像一件好事,能让你心中的伤口更快愈合。不要再去尝试回忆这样让你不适的过去了,好吗?”

她咧嘴笑了一下,没有回答。

白起知道她没有接受,这本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。但即使明白,他也仍是要去努力的。

这可能就是他的那堵南墙吧。

而她的心绪早又跑远了。

楼房与树木的影子铺落在地上,随风晃动,眼前阴沉沉的一片。黑暗似乎会把所有的光吞噬,似乎蕴含着某种阴郁绝望的力量——这总是让她心慌。

她缩了缩脖子,有些后悔提出“出去走走”的建议。
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

树影摇曳,风过影动。

“害怕吗?”他笑得眉眼弯弯,帮我将垂下的碎发捋到耳后。

“有你在我身边,我就不至于害怕。”在他身边久了,我撩人的本领那叫一个突飞猛进。

但这也并非全是瞎说。明明是一个浑身都充满神秘危险气息的人,却总能令我完完全全地信赖。

他眼中的笑意愈深,本想说些什么,但身遭突然匆匆走过几个黑衣的路人。似乎被扰了思路,他止住声音,有些警惕地四处望着。

“怎么了吗?”我疑惑道。

眼前的树影簌簌地晃动,那阴影,似乎暗得不寻常了些。

他猛地伸手拉住我的手臂,另一只手迅速摸向衬衣的后摆。

“悠然,你先回去。”

我察觉出了他话语里危险的讯息。

我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,但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:“不,我不走。”


我回头看他。他脸上似乎有一闪而过的冷峻,但待我定睛后却仍是一向的温柔。

“在想什么。”他无奈地拥抱我:“只是突然想起工作上的事,得临时去研究所一趟。”

我稍稍放松下来,但仍有些狐疑地望着他。

他当真要朝研究所的方向走去。见我仍杵在原地,便微笑着捏捏我的脸颊:“那么这位小姑娘,回家做些宵夜,等着我回来,好吗?”

脑中紧绷的弦终于放松。

我笑自己疑神疑鬼——是连续剧看太多了吗。

“那,你注意安全。”

“我想,你比我更应该注意安全吧,傻瓜。”

我对他笑了笑,回头向路灯下走去。


***

他看着女孩趿着拖鞋,纤瘦的身形渐渐消失在路灯的光晕尽头。

但他不甚担忧——他想,像她一般心中有光的人,所到之处,皆是光亮的。

背后的阴影中走出一个面上布着可怖刀疤的高大男人。

“Hades,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。”

“Ares,回来吧……你明白组织面临的困境吗?异党派蠢蠢欲动,特警队步步逼近,重要情报被敌对组织获取,我们确实需要一个掌控大局——”

“与我何干。”Ares冷冷开口打断。

“与你无关?”Hades怒喝:“组织曾花重金培养你,而如今你就是这样回报的吗?”


Ares眼中带着些不可一世的傲然:“当年,你们曾承诺过,假如我能顺利完成那次几乎不可能的任务,就让我退出组织,从此与你们无牵无连。如今你们面临困境,便要违背承诺了吗?”

Hades愣了愣,语气终于软下来:“组织日渐衰落,我们已经是走投无路了……最高指示说——”

无意再听下去,Ares漠然望他一眼便要离开。

“刚才那女人,就是从前派你监视的,Quean吗?你是为了她而退出组织的吧。”

Ares倏然止住步伐,身遭的气场冷冽阴沉。

“原来这就是你的软肋吗,最荒唐无用的感情?”

“什么意思?”Ares转过身,唇边已噙上令人生寒的冷笑:“你以为,你能威胁得我么。”

“他们的手段多残忍,你是清楚的吧。她可受不了。”

阴翳覆上Ares的脸色。他缓缓转过身,眼神冰凉狠戾。

Hades下意识地退后一步,音调却扬高了:“二月十八号,我们有一次在华锐的狙击行动,就当做你的回归仪式吧。具体事项另行通知你。”他笑起来。

“你会来的吧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她警惕地,有些过分了。这便是医生所说的,创伤后遗症吗。

白起看女孩警觉地盯着眼前的阴影,第一次感受到 如此深切的无可奈何。

他本不愿让她如此快地接触从前的工作,是怕她身体太过虚弱,想令她多些时间好好休整。

但如今看来,休整的目的没有达到,反倒让她成天无所事事胡思乱想。

于是只好选择妥协。

“你不是一直想恢复工作吗? 明天,我带你去你从前的公司看看吧。”


她的眼睛果然瞬间恢复了神采。她仍像从前一样,对于从事的事业有着与生俱来的热爱。

“好。我最近正好在练习写策划案,提笔时竟没有一点生疏,如鱼得水……”一谈起自己擅长的领域,她便像从前一般滔滔不绝。


白起稍稍放下心来。但愿这决定,是正确的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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